1991年12月25日，莫斯科红场，那面飘扬了74年的镰刀锤子红旗，在全世界的注视下，最后一次，也是最悲壮的一次降落。一个红色巨人的身躯，轰然倒塌。

几乎就在克里姆林宫钟声敲响的同一瞬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中国驻苏大使馆的特级密电如同一支淬火的利箭，划破静谧的夜空，精准地落在中南海的办公桌上。

这份电报的内容极短，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它揭示了一个关乎国运的巨大十字路口。

大使吴虹滨在电文中描绘了两个截然不同、却又同时发生的极端场景：一个是数万衣衫褴褛的前“同胞”正黑压压地涌向我国边境，试图冲关；而另一个，则是无数曾让西方世界夜不能寐的国宝级科学家，正揣着代表人类智慧结晶的大脑，在莫斯科的寒风中排队换取一块黑面包。

一个，是迫在眉睫的巨大麻烦。另一个，是百年不遇的泼天富贵。

电报的结尾，吴大使只问了一句话：“国门，是开是关？人才，是抢是放？”

一个决定，将影响中国未来三十年的国运走向。

01

第一股寒流，从中苏边境的霍尔果斯口岸袭来。

“报告！对方人数已超过六万，还在不断聚集！”边防站的电话线路烫得几乎要熔化。

消息传回国内，指挥部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六万，这不是一个数字，是六万张嗷嗷待哺的嘴，是六万个走投无路的家庭。他们不是普通的难民，他们的身份极其特殊——三十年前，在中国最困难的时期，响应苏联的蛊惑，抛弃故土，外逃“天堂”的“伊塔事件”亲历者及其后代。

上世纪60年代初，我们的国家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困难。北方的红色帝国非但没有雪中送炭，反而选择了落井下石。

他们开动了所有的宣传机器，用高音喇叭日夜不停地在新疆边境播放着诱人的许诺：“来吧，这里有吃不完的土豆和牛肉！来吧，这里有温暖的楼房和光明的前途！”

在那种极端的困境下，数万边民被蛊惑，他们赶着牛羊，带着家当，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苏联的怀抱。这一走，带走了三十多万头牲畜，留下了四十多万亩无人耕种的农田，如同一道深深的伤口，刻在了共和国的肌体上。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历史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曾经他们奔赴的“天堂”如今卢布变成废纸，物价飞上天际，工厂停摆，社会动荡，成了一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而他们抛弃的故土，早已通过改革开放焕发出勃勃生机，边境这边的小镇上，商店里琳琅满目，炊烟里飘着肉香。

于是，这六万人拖家带口，从苏联的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聚集在霍尔果斯口岸对面的潘非洛夫，眼巴巴地望着对岸。他们打出横幅，上面用生疏的汉字写着：“我们是中国人，我们要回家！”

他们每天都在高喊，理由无比“正当”：“我们身体里流着中国的血，回到自己的国家，天经地义！”

一时间，国际舆论开始聚焦，无数西方的镜头对准了这里，他们等着看中国的笑话。是“人道主义”泛滥，打开国门，吞下这个巨大的包袱？还是“冷酷无情”，将“同胞”拒之门外？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然而，我方的回应却快得超乎想象，也硬得超乎想象。边境部队迅速集结，荷枪实弹，严阵以待，但枪口朝外，威慑的是可能随之而来的混乱，而不是人群。同时，外交渠道给出了斩钉截铁的答复：

“各位在选择加入苏联国籍的那一刻起，就已不再是中国公民。我们对各位的处境表示同情，并愿意提供有限的人道主义援助。但关于‘回国’的要求，恕难同意。中国，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起初，中方出于人道，每天会送去定量的食物和饮水。但这群人似乎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一边吃着我们的援助，一边继续在边境制造声势，试图用舆论逼迫我们让步。

几天后，我方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停止了所有物资供应。

这一招釜底抽薪，瞬间让对方炸了锅。没了吃的，没了喝的，队伍里开始出现混乱。曾经的“回家”信念，在饥饿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他们坐吃山空，最终，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得不悻悻地掉头，哪来回哪去。

那句网络名言在当时或许还未出现，但却成了那段历史最生动的注脚：当年你为了一块面包弃我而去，今天我就是用航母也换不回你的归期。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这场边境危机，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大国姿态，被干净利落地化解了。

而这，仅仅是吴虹滨大使那封密电里的第一件事。真正的好戏，那场关乎国运的“世纪豪赌”，才刚刚拉开序幕。

02

第二股“暖流”，或者说，一股滚烫的、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岩浆，正从莫斯科喷薄而出。

吴虹滨大使的第二封急电，内容更加震撼，只有三个字，却字字千钧——“快！抢！人！”

抢谁？抢苏联的“大脑”，抢那些曾让整个北约都为之颤抖的顶级科学家和工程师。

冷战是什么？归根结底，是科技的对决，是人才的比拼。苏联之所以能和美国掰手腕近半个世纪，靠的不是辽阔的土地，而是那个星球上最顶尖、最庞大的科学家群体。

据不完全统计，鼎盛时期的苏联，科技人才数量占到了全世界的四分之一！

从能把人送上太空的火箭发动机，到能潜入大洋黑洞的核潜艇；从撕裂长空的战略轰炸机，到固守在发射井里的“撒旦”核导弹……这一切，都出自这群天才之手。他们是苏联的骄傲，是国家的脊梁，是克里姆林宫里最高级别的座上宾。

然而，一夜之间，天变了。

随着帝国的崩塌，维系这个庞大科研体系的经济基础也随之灰飞烟灭。国家不再需要新的武器，因为现有的武器都成了急于甩卖的烫手山芋。俄罗斯为了换取百事可乐的原浆，竟然打包送出了17艘潜艇、1艘巡洋舰、1艘护卫舰和1艘驱逐舰。这笔交易，让百事可乐一夜之间成为了世界第六大“海军强国”。

百事可乐的CEO在接受采访时，对美国总统老布什的国家安全顾问开了一个著名的玩笑：“我们正在比你们更快地解除苏联人的武装。”

这虽然是玩笑，却揭示了最残酷的现实：当国家都开始用国之重器换可乐时，谁还会在乎那些制造这些重器的科学家？

于是，最魔幻的一幕上演了。

那些曾经设计出洲际导弹的院士，如今的退休金买不起一根香肠；那些为核潜艇焊接外壳的特级技师，正在街头忍受着屈辱，兜售自己过去获得的勋章；那些航空领域的领军人物，不得不离开钻研了一辈子的设计局，去大学门口开黑车，赚取一点微薄的口粮。

整个国家的精英阶层，瞬间从云端跌落至泥潭。尊严、理想、未来，在饥饿面前，被碾得粉碎。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历史留给我们的窗口！”

在中南海的会议室里，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李鹏同志，用手指重重地敲着桌子，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与锐利。

“这批人，是我们花十年，不，二十年，三十年，都培养不出来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大脑里，都装着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过去，我们想要花钱买他们的技术，他们不卖。

现在，技术和掌握技术的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去‘请’！这件事，我亲自来抓，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活的宝藏’给我带回来！”

一场名为“双引工程”（引进技术、引进人才）的秘密国家行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启动了！

兵贵神速！命令下达，三路人马立刻整装待发。他们的目的地，是前苏联军工体系最核心的三个加盟国——继承了主体家当的俄罗斯、拥有精密仪器和重型车辆技术的白俄罗斯，以及藏着航母、大飞机和导弹心脏的乌克兰。

第一路先遣队的目标，直指莫斯科。

考虑到当时苏联境内物资极度匮乏，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的窘境。这支队伍的行李，显得异常“奇怪”。他们没有携带精密仪器，也没有文件公文包，而是塞满了整整几个车厢的——方便面、二锅头、羽绒服、上海牌手表、凤凰牌自行车，还有在黑市上最受欢迎的硬通货：一条条的中华香烟和一沓沓崭新的美元。

他们坐上了从满洲里出境的国际列车，载着全国人民的期盼，穿越冰封的西伯利亚，向着那片正在流失“大脑”的土地，全速前进。

这是一场“淘金”，淘的不是黄金，而是比黄金珍贵一万倍的人才。

03

莫斯科的冬天，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但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

当我们的“淘金者”抵达这座曾经的红色帝都时，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里已经嗅不到一丝大国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混乱、投机和无尽的萧条。

然而，另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早已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打响。

全世界最敏锐的“猎头”们，都闻到了血腥味，蜂拥而至。美国、德国、以色列、韩国、新加坡……甚至连朝鲜，都派出了自己的代表团，加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人才瓜分盛宴。

这是一场真正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韩国人的方式最直接、最高效。他们在各大报纸上刊登广告，在科研院所门口设点。条件简单粗暴：任何独联体国家的专家，只要愿意去韩国，联系大使馆，立刻就能拿到签证和机票，落地就提供一个月的预付工资。

普通专家，月薪1500到2000美元；知名专家，3000到4000美元。在当时，这笔钱对一个苏联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美国和德国则更显“财大气粗”。他们直接把招聘会开进了五星级酒店，出手就是5000美元月薪打底，上不封顶。但他们的条件也最苛刻，充满了资本主义的傲慢。

他们要求专家们提供详细的技术资料、过往的成果证明，还要经过严格的面试和背景审查。说白了，这不是“引进”，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等价交换，把人当成了商品，明码标价。

这种方式，深深刺痛了那些苏联科学家的自尊心。他们穷困潦倒，但不代表他们愿意被当成货物一样挑拣。

一位流体力学专家在被美国人盘问了三个小时核心技术细节后，愤怒地拍着桌子吼道：“我是科学家，不是来出卖灵魂的！”

然而，在所有竞争者中，最离经叛道的，无疑是朝鲜。

朝鲜代表团没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他们住着最便宜的旅馆，连像样的西装都没有几套。

在经济上，他们完全无法与其他国家竞争。但他们深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道理，直接剑走偏锋，开出了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条件。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下室里，朝鲜代表对着几位犹豫不决的导弹专家，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他们的“王牌”：

“我们没有美元，但我们有诚意。只要你们愿意跟我们走，国家会分给你们最好的房子，配备专门的汽车。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国家还会为你们解决个人问题，保证给你们找到最美丽、最贤惠的朝鲜姑娘做妻子！这是国家的承诺！”

“发女人！”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迅速在莫斯科的外国圈子里传开，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谈。这种毫无底线的招募方式，虽然荒诞，却也从侧面反映了这场人才争夺战已经激烈到了何种白热化的程度。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我们囊中羞涩的中国代表团，该如何破局？

1990年，我们全年的外汇储备只有区区56亿美元。拿出几千美元的月薪去和美国、德国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人民币在那时还不是硬通货，苏联人根本不认。我们和苏联的贸易，长期以来都是以物易物，用我们的农产品、轻工业品去换他们的重型机械。

“我们比不过钱，但我们可以比心。”带队的负责人，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外交官，在队伍的第一次碰头会上，定下了基调。

“老祖宗传下来的精髓，不能丢——先做人，后做事。先交朋友，后谈工作。我们的优势，他们都没有！”

什么优势？

第一，我们对苏联的科技圈了如指掌。得益于“156项工程”的历史渊源，我们手中有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名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哪些专家是哪个领域的关键人物，他们的住址、家庭情况，甚至性格爱好。这让我们避免了像其他国家一样无头苍蝇般地乱撞，可以直接“精准上门”。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共同的信仰和意识形态。虽然苏联解体了，但对于这些在红旗下成长起来的老科学家而言，他们内心深处对社会主义仍有难以割舍的情感。

欧美的花花世界对他们有吸引力，但同样也有隔阂。他们中的很多人，内心深处并不愿意为曾经的“敌人”服务，更不希望自己研发的武器，未来可能对准自己的祖国和亲人。

“告诉他们，苏联的红旗虽然倒了，但东方的中国，红旗还在迎风飘扬。在那里，他们的理想还能继续，他们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于是，一场以“心”换“脑”的特殊战役，正式打响。

04

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去五星级酒店，也没有登报打广告。他们提着大包小包，按着名单上的地址，敲开了一扇扇位于赫鲁晓夫楼里，破旧不堪的房门。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叫巴比奇，苏联航母设计的总负责人之一，也是“瓦良格”号总设计师。此刻的他，面容憔悴，眼神黯淡，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毛衣，手肘处已经磨出了洞。

看到门口几个黄皮肤的陌生人，他显得有些警惕。

“你们找谁？”

带队的中国同志微微一笑，用俄语说道：“请问是巴比奇先生吗？我们从北京来，受一位老朋友的委托，特地来看看您。”

说着，他没有先谈工作，而是和同事一起，将带来的面粉、香肠、罐头、巧克力，还有给孩子们的糖果，一样样地摆在了老人那张空荡荡的餐桌上。

巴比奇愣住了，他的妻子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满桌的食物，眼眶瞬间就红了。在这个连面包都要凭票限量供应的冬天，这些东西，就是救命的口粮。

“我们不谈工作，先吃饭。”中国同志热情地招呼着，“我们从中国带来了最好的白酒，叫二锅头，尝尝？”

没有盛气凌人的招聘，没有咄咄逼逼的盘问。有的，只是老朋友间的嘘寒问暖。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他们从共同的偶像聊起，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聊到中国的抗美援朝，从加加林第一次进入太空聊到中国的“东方红”卫星。

巴比奇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畅快地聊天了。苏联解体后，他和他毕生的事业，都被国家抛弃了。

昔日的同事死的死，走的走，整个设计局名存实亡。他空有一身屠龙之技，却沦落到为生计发愁的境地，内心的苦闷与彷徨，无人可以诉说。

“巴比奇先生，”中国同志给他满上一杯酒，沉声说道，“我们知道，您把一生都献给了航母事业。苏联没有完成的梦想，我们想帮您继续完成。中国需要航母，中国的海军需要您这样的大师。”

他没有提薪水，没有提待遇，只提了两个字——“梦想”。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巴比奇心中最坚固的那道门。他看着眼前的中国人，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芒。

“你们……真的需要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不是需要您，是渴求您！”

那天晚上，巴比奇喝了很多酒，也哭了很多次。第二天，他就带着全家人，以及他毕生积累的、重达数十吨的航母设计图纸和资料，登上了前往中国的飞机。

同样的故事，在乌克兰，在白俄罗斯，不断上演。

安-225，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运输机，它的总设计师之一叫瓦西里·津琴科。我们的工作人员找到他时，这位航空巨匠正在基辅的街头，修理一辆破旧的拉达汽车。

一瓶二锅头，几句关于“红色理想”的肺腑之言，津琴科当场拍板：“走！去中国！那里还有人把飞机当回事！”

世界一流的焊接专家郭瑞，高能束制造技术专家弗拉基米尔·科瓦连科，新材料技术专家沃洛德梅尔·奥坚科……一个又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在我们的名单上，从“目标”变成了“已签约”。

我们不仅“请”人，还“搬”家。整个黑海造船厂、南方导弹设计局的核心技术资料，被我们用“学术交流”和“合作建厂”的名义，一点点地“搬”回了国内。

这期间，反应过来的俄罗斯开始亡羊补牢，紧急出台政策，限制顶级专家出国。但为时已晚。

而且，他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防备财大气粗的美国和德国身上，对我方的“温情攻势”，反而有所忽视。

更重要的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这两个“败家子”，压根就没把人才当回事。他们一门心思地想要“去军事化”，拥抱西方。对于中国的“人才引进”，他们不仅不阻拦，甚至乐见其成，认为可以甩掉一些“包袱”。

这种天赐良机，简直是把宝库的大门敞开，还附赠一张地图，生怕你找不到宝贝。

于是，最壮观的一幕出现了。当美国人还在为少数几个专家的国籍和背景审查扯皮时，当朝鲜还在为“发女人”的可行性发愁时，满载着苏联顶级专家和他们家人的航班，正一架又一架地，在北京的机场降落。

据不完全统计，光是1991年到1992年，就有超过200名世界顶级的军工专家，带着他们的全部家当和技术，来到了中国。而后续十年间，通过各种渠道来华的各类专家和技术人员，总数超过一万人！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精英人才定向迁徙。

05

“双引工程”的成果，在几年后，开始以一种井喷式的姿态，震撼了整个世界。

曾经，我们的军工发展步履维艰。天空，是歼-7和歼-8在苦苦支撑，面对西方三代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寄予厚望的歼-9、歼-13项目，早已在图纸阶段就宣告死亡。唯一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的歼-10项目，也因为发动机问题，随时可能下马。

大海，更是一片苍白。我们最大的战舰，是几千吨的驱逐舰，被外界戏称为“大型远洋渔船”。航母，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陆地，我们的坦克还在“五对负重轮”的阴影里徘徊。

然而，当那些来自苏联的“大脑”开始融入我们的科研体系后，奇迹发生了。

在成都，那个一度陷入绝境的歼-10项目，突然获得了来自基辅雷达厂的“阿加特”9B-1103M主动雷达导引头技术。我们的空空导弹，一夜之间从只能“近视眼”格斗，进化到了具备“超视距”打击能力的“千里眼”。

PL-12中距空空导弹横空出世，让西方空军胆寒。歼-10也终于装上了“慧眼”，一飞冲天，成为了守护中国蓝天的“猛龙”。

在沈阳，我们从乌克兰获得的苏-33舰载机的原型机T-10K-3，成了最好的模板。在巴比奇等专家的指导下，我们的工程师们彻底吃透了舰载机的奥秘，包括机体加强、折叠机翼、着舰钩等一系列核心技术。

几年后，一架涂着“飞鲨”涂装的战机，在“瓦良格”号——也就是后来的“辽宁”号航母上，稳稳降落。那架飞机，叫歼-15。

在江南造船厂，长期困扰中国海军的“心脏病”问题，迎刃而解。我们从乌克兰引进了UGT25000燃气轮机，这颗强劲的“心脏”，让我们的驱逐舰吨位，终于可以从6000吨的门槛，一举跃升到万吨级别。

052C、052D、055，一艘艘被军迷们爱称为“中华神盾”的万吨大驱，如下饺子般下水，开启了中国海军的“大舰时代”。而“中华神盾”的核心技术——346型有源相控阵雷达，其技术源头，同样来自乌克兰。

在内蒙古的戈壁深处，一个困扰了“东风快递”几十年的难题被攻克了。我们长期无法制造出能够支撑百吨级战略导弹进行越野机动和起竖发射的重型多轴特种车辆，导致我们的洲际导弹只能待在固定的发射井里，生存能力堪忧。

从白俄罗斯明斯克轮式牵引车厂引进的技术，让我们茅塞顿开。很快，能够拉着“东风-31”、“东风-41”满世界跑的“超级卡车”问世了，中国的战略核威慑，从此变得机动、灵活，且无法预测。

甚至，连我们的武直-10武装直升机，背后都有着苏联的血统。2013年，俄罗斯军工一把手米赫耶夫在接受采访时“无意”中透露，武直-10的技术，来源于俄罗斯卡莫夫设计局当年因资金问题而中断的“941工程”。该项目的全套技术图纸和风洞试验数据，在1996年被打包交易给了中方。

陆军的86式步战车、04型步战车、红旗-17防空导弹……

海军的海红旗-16、PJ26型舰炮、001A型国产航母……

空军的L-15教练机、运-20大型运输机……

在21世纪初的十几年里，翻开解放军的装备名录，几乎随处可见苏俄技术的基因。

这不是简单的“山寨”或“复制”，而是在巨人的肩膀上，进行更高层次的消化、吸收与再创新。我们用短短十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国家需要三四十年才能走完的路。

06

2002年，国务院的一份内部报告中，对“双引工程”做出了阶段性的总结：据不完全统计，十年来，通过官民并举，多渠道、多层次地开展“双引工程”，从俄罗斯及其他独联体国家大约引进上万名专家，2000多个技术项目。

这份报告，揭开了中国军工世纪之交那场“技术大爆炸”的秘密。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当我们回望那段风云激荡的岁月，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历史，有时就是如此的吊诡与奇妙。

一个帝国的轰然解体，对它的人民来说，是无尽的悲剧与苦难。但它散落一地的“遗产”，却为另一个正在奋起直追的国家，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实现弯道超车的历史机遇。

我们抓住了这个机会。

我们用真诚和尊重，赢得了那些本该属于另一个国家的“大脑”。我们用智慧和勤奋，将那些冰冷的技术图纸，变成了一件件守卫国门的国之重器。

今天，当我们看到空军的“20系列”战机翱翔天际，看到海军的航母编队巡航深蓝，看到火箭军的“东风”利剑傲视群雄，我们应该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离不开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双引工程”，离不开那些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选择来到中国的异国专家们。

他们中的很多人，最终选择留在了中国，在这里安度晚年，将这片土地视作自己的第二故乡。他们为中国的崛起，贡献了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至于乌克兰，那个曾经的“二哥”，在卖光了所有家底后，彻底沦为了地缘政治的棋盘和牺牲品。

我们曾想收购它最后的精华——马达西奇公司，却在美国的阻挠下功亏一篑。如今，在连绵的战火中，它几乎失去了所有工业能力，对我们而言，再无价值。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不为谁停留。

“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巨人的倒下，成就了另一个巨人的新生。这或许就是历史的法则，冷酷，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希望。而我们，正是那个抓住了希望的幸运儿。